宋,这是一段距今千年之久的历史;韵,这是一种耐人寻味的风度。寻觅散落在浙江大地中的宋韵遗迹,捡拾蕴藏在古址文物中的历史碎片,寻找千年宋韵中的当代价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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杉青闸,作为姑苏入浙第一闸,见证过一段怎样的历史?宋史记载,宋孝宗“以建炎元年十月戊寅生帝于秀州青杉闸之官舍”,宋孝宗赵昚又与这里有着怎样的渊源?千年以后,子城涅槃新生,作为“龙兴之地”,宋时,子城又得到了怎样的发展?
秋泾极望水平堤,历历杉青古闸西。
夜半呕哑柔橹拨,亭前灯火落帆齐。
这是清代诗人朱彝尊描写的杉青闸与其附近的绕城运河,已是午夜时分,运河上灯火星星点点,行船至杉青闸,船家齐齐落帆,场面好生繁华。
杉青闸位于嘉兴市南湖区,自古以来就是运河上重要的水利工程。大运河在嘉兴穿城而过,其八条主要河段形成密如蛛网的运河水网,而嘉兴的南湖如一个“大水柜”,由运河各渠汇流而成,其四周地势低平,河港纵横,能够调控杭嘉湖平原与嘉兴城的水源。位于嘉兴城北运河段的杉青闸,也正是其中控制水流的不可或缺的节点。
杭嘉湖平原的地势能够用八个字来概括:“西高东低,南高北低。”嘉兴正处在西南部高地与东北部低地的结合处。到了旱季,上游水位会变低,不能给嘉兴城稳定的水资源供给,而杉青闸的修建便能够抬高上游水位,保证水资源的供应。
嘉兴的江南运河起点在镇江,终点是杭州,杉青闸便是大运河入浙的第一闸,其重要性不言而喻。《宋史·河渠志》中记载:“神宗熙宁元年(1063)十月,诏:‘杭之长安,秀之杉青,常之望亭三堰,监护使臣并以管干河塘系街,常同所属今佐,巡视修固,以时启闭’”,更是体现了古时朝廷对杉青闸的重视,说明杉青闸不仅是嘉兴在运河上的一个重要的水利设施,也是一个管理航运的机构所在地。
作为大运河上重要的水利工程,杉青闸最主要的功能就是控制杭嘉湖平原的水流,因此其对杭嘉湖农业开发产生了重大的作用,后期运输粮食都要经过闸门。至宋朝时尤其是南宋,随着经济、政治重心的南移,加之海上运输的发展,官船、民船、商船都需要经过杉青闸,于是在杉青闸北便建了一座亭子,以供过往官僚与客商休憩。因经过闸门前,船帆都需要落下来,故称这个亭子为“落帆亭”。
“柳枝沙岸夕阳边,依旧帆樯卷暮烟”,江南运河不仅滋养了一代代运河边上的嘉禾百姓,也吸引了众多商人官员的驻足。据《读史方舆纪要》记载“府东北五里。旧有杉青闸官舍。宋熙宁元年提举河渠胡淮请修秀州杉青堰”,正是因为杉青闸所处位置的重要性,这里有朝廷派员专职管理,并在杉青闸旁建有官舍。
据《宋史·赵子偁传》记载:“宣和元年,舍试合格,调嘉兴丞。”赵子偁即宋孝宗赵昚的生父,他通过三舍法的考试,获得了当官的资格,出任嘉兴县丞,就住在杉青官舍。而据《宋史》记载,宋孝宗赵眘便是出生于此。不过,据秀州外医张浩自云:“少隶军籍,尝为杉青闸官虞候。一日晚出郊,过嘉兴县,忽睹丞厅赤光照天,疑为回禄,亟入视之,云赵县丞之室适免身得雄,是诞育孝宗也。”按照他的说法,宋孝宗出生在县丞厅。
南宋时期,宋高宗的独子去世,没有了接班人的他与大臣商议,在赵匡胤的后代中选择一位作为接班人,这便选中了生于嘉兴的赵匡胤七代孙——赵眘。宋高宗绍兴32年,赵眘被正式立为太子,当年宋高宗就禅位给赵眘,赵眘成为了宋孝宗,嘉兴一跃成为“龙兴之地”。
宁宗庆元元年(1195),秀州作为孝宗的出生地而升为嘉兴府,“以是邦为孝宗毓圣之地,升嘉兴府”,同时,宋孝宗的侄孙在担任嘉兴秀州军府主官时,将他的曾祖父赵子偁工作的地方改成一个寺庙,在明代时成为了孔庙。而地处中心、自三国起便岿然不动的子城,也自那时获得了长足的发展。
相传在黄龙三年(公元231年),嘉兴忽然野稻自生,并且生长在土堆上面,这让孙权认为是国家的祥瑞,便将年号改为嘉禾,并把嘉兴的名字从“由拳”改为“禾兴”,同时修建了子城作为嘉兴县的衙门所在地。公元940年,嘉兴升格为秀州,并沿用至宋朝,子城便是秀州的州城。如今子城内衙门的格局,便是在宋代形成的。子城见证了嘉兴从无到有、从蛮荒到礼制文明的岁月。
沙上并禽池上暝,
云破月来花弄影。
重重帘幕密遮灯,
风不定,人初静,
明日落红应满径。
宋代文学家张先在嘉兴任通判期间,在子城内漫步时触景生情写下了这首《天仙子》;宋代诗人陆蒙老也为子城留下了脍炙人口的佳作《披云阁》,诗云:
城角巍栏见海涯,春风帘幕暖飘花。
云烟断处沧波阔,一簇楼台十万家。
两宋时期,嘉兴升格为嘉兴军府,不仅统治原来的秀州,还节制杭州湾的水军。子城作为嘉兴的政治中心,也新修筑了两个垛楼,位于子城北面的孔庙也变成了贡院,这些变化都象征了宋时嘉兴军事、文化的繁荣。
城门口公狮回眸凝望,含情脉脉;母狮怀抱幼师,憨态暖心。踱步于遗址公园之中,能够看到古朴的城墙、甬道、仪门……作为子城发展变化的见证者,这些蕴含丰厚历史文化的历史遗迹,似乎也在向来者细细述说着嘉兴子城的前尘往事。
时光易逝,文韵永存,千年以后,子城修旧如旧涅槃新生,在各色旧址的见证下,在运河的浸润下,再次扬帆书写着崭新的故事。
来源:浙江新闻频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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